前些天,母亲打电话来,问我“过七月半”要不要回家吃饭。
七月半,就是农历的七月十五,被叫做中元节或鬼节。在我们家,这是一个还挺隆重的节日,会做很多菜,尤其是一种叫“茄饼”的面食,用面糊在锅里摊开,里面放上馅,一般是炒好的肉沫青菜馅,也有用芝麻花生做的甜馅,再对折,边缘压紧,两面煎透,半圆型的。做好的菜先不能吃,要供祖宗,满满地堆在八仙桌上,还摆上碗筷倒上酒,烧元宝磕头,请祖宗们先吃,仪式之后再重新端回餐厅开饭。
图丨茄饼
小时候,我总是会想象那张桌子上坐满了人,那些我不认识的先辈们,从未谋面的爷爷奶奶,还有更老的祖宗们。一桌的菜,他们到底吃了没有呢?
日子过得很快,一年又一年的,竟然又是七月半了,路边的石蒜该开了吧?我猜。这种盛开在阴历七月,开花不见叶,花叶永不相见的,据说是盛开在黄泉路上的花。或许更应该叫“彼岸花”。
回母亲家经过的淹城路上,绿化带里有大片的石蒜,红色和黄色的,每年的花期一大簇在大树下,开得跟花海一样。花期很短,倏然全开了,不几天又全部凋谢了,枯萎后才慢慢开始冒出叶子。我觉得就像火花一样,一下子点着,极目绚烂,一下子又灭了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如果不是在特定的时候遇见,估计错过又是一年。
红色的彼岸花比较多见,老爸的花坛里就种了一大片。
黄色的却难得看到,淹城路的绿化带里有一处,13年刚回常州的时候看到,有点像寻到宝物般惊喜。虽然那时候只有几枝。
第二年再去,开得多了一些
年9月3日,再次在花期去拍,实在惊喜,竟然开了一大片,像金色的花海。
后来的好几年,似乎都没有那样的机缘,恰好在开得最灿烂的时候经过。也忙,匆匆忙忙的,一个月一个月就过去了,不知不觉都几年过去了。
或者也因为内心里觉得拍到那么好看的照片,就圆满了。
有时候因为美好的回忆和过往,才会不那么勇敢面对现实吧。总期待花开一直那么美,不要凋谢,害怕花落的伤感。
隔了好些年了,又是一年七月半,我想起了那些路边的石蒜。回家的路上特地绕道去淹城路开了一段,竟然没有发现。大概还没到时候。
不死心,前天又开车过去,竟然已经开了,樱花树长大了很多,黄花石蒜却开得不多,零零星星的几棵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8月雨水少的关系,开得不多,零零星星的几棵。红色的更加稀少。
朋友说在靠近西太湖的地方还有一大片红色的彼岸花,又去寻,兜了一大圈,搜索这路边每一处可能出现的猩红色,并没有找到。还好,去的路上经过淹城路另一端,发现了一大片金色的彼岸花,也算是给我心心念念的补偿。
阳光下,就是金色的呢!
黄色的石蒜,有品种叫“忽地笑”的,也有安徽石蒜等开黄色,现在有更多园艺杂交种,深黄、浅黄、更淡到几乎乳白的品种,我实在分不太清,一概叫做石蒜,或者就叫金色彼岸花。
石蒜也叫“龙爪花”,弯曲的花瓣,也很形象呢。
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石蒜有那么些诡异或不吉利,之前写过很多篇相关的文章。我却很喜欢,花好看就行,无需被人为的定义而束缚了。
就像柏树,也有越来越多的品种被种在花园里,四季常青,带着特别的香味,你也可以理解为无惧或永生。
图为玫瑰石蒜,在日本一私家花园拍到
粉色的换锦花
白花石蒜
今年有花友送了我一丛石蒜,特地在河马花园种下,换了环境它一般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会开花,我希望它长得好好的,一年比一年更多的一大片。将来的很多年,都可以邂逅它们美丽的花儿,在阴历的七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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