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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永远的“快书人”》开栏话:李鸿民先生是邯郸曲周籍人氏,高派山东快书大家,曾获全国曲艺牡丹奖终身成就奖。即日起,将陆续刊发一些他生前友好写就的回忆文章,以示纪念。
(李鸿民先生)
鸿民叔叔家的石榴树花儿又开了,火红火红的,可是他却再也看不到了。鸿民叔叔走了,留下了我无限的伤感。自打90年代中后期,鸿民叔叔搬到这个院儿之后。他便在他的一楼窗前种下了石榴树和无花果树。(我不知道他是从前所街住所带过来的,还是直接在这里种的。)记得当年。每逢无花果和石榴结果的时节,鸿民叔叔和李婶总要摘点儿石榴和无花果送给我吃。我儿子爱吃他给的石榴,我却爱吃无花果。熟透了的无花果,里面果浆丝丝甜蜜。(小时候邻居家的盆栽无花果树,总是在未熟的时候就被小孩子们偷着吃了。所以我一直认为无花果很难吃,没有味道。)
今天出门看见院子里的石榴树又结果了,物是人非,不胜感叹。时间最无情,谁也拉不住。回想起当年我去鸿民叔叔家请教石榴花开和结果的谈话,历历在目。
记得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,我从南宫地摊上买得蔡志忠漫画书《唐诗说》。其中看到蔡志忠对李商隐《无题》诗中的一句:“断无消息石榴红"的解释后,我对蔡志忠的解释有着不同的看法。(可能他的解释不一定是蔡本人写的,我猜想,他只是画了漫画,再把其他人的解释附加上去。因为我在少年时看的此诗是在蘅塘退士所编的唐诗三百首中,里头只有注释,没有白话解释。)蔡志忠他解释为“到了五月里石榴花开的时候,她始终没有一点消息给我。"对这一句的解释,我在时间上和他有所不同。我认为此诗的事件发生时间应该是在五月份。因为颔联上句《扇裁月魄羞难掩,》和下句《车走雷声语未通》都指向是五月。北方最早用扇子应该是五月下旬。五月走人,五月没有消息,五月思念。这期间时间跨度太短了,显不出相思之苦。(纵然有一日三秋之说)所以我就去了鸿民叔叔家和他说:“我想请教你个问题”。他说:“你说吧,什么事?”我说:“虽然你老给我石榴吃,但我还是记不住石榴确切是几月结果,成熟”他说:“结果九,十月。”我说:“这就对了。”他说:“什么对了?”我就把我对蔡志忠对李商隐这首无题诗中的《断无消息石榴红。》这句的解释和他说了一遍。而我说我则认为应该是到了石榴果红(或石榴籽红)的时候,她还没有一点消息给我。因为我不知道石榴花开期和结果期的时间跨度。所以我过来请教你。他说: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我说这首诗应该解释为:“李商隐在五月份和一个女子相会,那女子来他家帮他缝纫,《凤尾香罗薄几重,碧纹圆顶夜深缝》(我认为首联对句第六字是指深情,而非像蔡志忠解释的是深夜。诗歌精炼,最好一字一意。)当李商隐感受到那个女子对他款款浓情时,正想对那女子表白爱慕之心,外面雷声响了,《扇裁月魄羞难掩,车走雷声语未通》那女子要赶在下雨前回家,匆匆忙忙坐车走了。李商隐错失了表白的时机。打那以后一直到九,十月份,石榴都红了,还没有那个女子的消息。《曾是寂寥金烬暗,断无消息石榴红》所以李商隐思女心切,这才骑马出城,站在垂杨岸边,望着城外的驿道。盼着有西南好风(应该是临别时女子透露过她要去的方位)把他的心上人吹回来。《斑骓只系垂杨岸,何处西南任好风》而不是像蔡志忠这里解释的。要骑着马去找人家。”
鸿民叔叔听见了我这一番叙述,说道:“瞪虎啊,我觉得你应该写点儿东西了……”那天我们聊了很多,一直聊到很晚我才走。回想起往事,不胜感叹,唏嘘。我住三号楼中间五层。鸿民叔叔住二号楼东面儿一层。自打今年年初疫情以来,鸿民叔叔去了天津他大闺女家去住。我每每晚上留意向他家望去,就再也看不见灯光了。我望着现在鸿民叔叔家阳台前面夕阳下满树的小石榴。今年果熟,谁去摘它?
尹鹰,年生人,爱好古典诗词。古典吉他。西洋美术。中年后喜欢木头,花梨,紫檀。退休后喜欢制作崖柏,养七彩神仙。爱打乒乓球。近两年又开始学打台球,专业是烹饪。对当代史感兴趣。懒惰,不爱动笔写文章。这是本人第二篇文章。第一篇是一四年评论怀念父亲的。一生失败,碌碌无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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