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白癜风可以要孩子吗 http://m.39.net/pf/a_4779903.html——人生最好的旅行,就是放松心情,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收获不一样的感动。我长期生活在北京,和扬州距离很远,但对扬州却很向往,这主要是因为李白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的那首诗:故人西辞黄鹤楼,烟花三月下扬州。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。我先后到过扬州两次,每次必去瘦西湖。瘦西湖的景色不错,有五亭桥、二十四桥、荷花池、钓鱼台、白塔等景点,感觉一点儿不比杭州的西湖逊色。瘦西湖原先并不叫这个名字。在隋、唐、五代、宋、元、明、清等不同时代,扬州城濠连缀,在这里逐渐形成一个带状景观,与大运河保持着水源相通的互动关系,故名保障湖。清乾隆年间,扬州的盐业兴盛,保障湖常年失修,湖心淤塞,盐商便出资疏浚,并在东西岸兴建起了许多亭台楼阁,一时繁花似锦,热闹非凡。钱塘诗人汪沆慕名来此游玩,在饱览了保障湖的美景后,与家乡的西湖作比较,赋诗道:“垂杨不断接残芜,雁齿虹桥俨画图。也是销金一锅子,故应唤作瘦西湖”。“瘦”字是汪沆的点睛之笔,在诗人眼中,保障湖位于扬州古城西侧,蜿蜒曲折,清瘦秀丽,不像杭州西湖那样雍容、大气,却以清秀婉丽的风姿独异诸湖,纤细、苗条和婉约,惹人怜爱,应该唤作瘦西湖。扬州人一听,这个名字不赖,从此就叫开了。扬州每年定期举办“烟花三月”国际经贸旅游节。我很喜欢这个名字。“烟花”即柳絮,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。我第一次去扬州时,心里一直惦记着烟花是什么样子,于是,游玩时不是观景,而是看花。当时好像是春末夏初,花儿都谢了,什么也没看成,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。这次去前,稍稍做了一点功课,总算把“烟花”整明白了。李白和孟浩然生活的那个时代,长江沿岸广大地区,农历三月是暮春,没有什么如云雾一样的花开。此时黄鹤楼周边长江两岸最多的就是杨柳,号称武昌柳。有关资料记载,隋唐时期,长江每个码头都有杨柳树,但只有站在黄鹤楼上,才能看到长达十里的杨柳林。这种耐水保堤的树种,不仅是长江两岸的风景线,还是江水的守护神。农历三月末,正是杨柳扬花季节,在晴空下,无数杨花柳絮翻飞,如烟如雾。这正是李白送别孟浩然的场景,在无数杨柳飞花当中,一艘艘客船离开码头,去往远方。中国南北气候差别很大,每年长江沿岸杨柳絮满天飞扬的时候,广袤的北方大地冰雪才刚刚消融,小草从地里冒出嫩芽,树枝还是光秃秃的。我想,当年李白如果是在北京通惠河燃灯塔前送友人南下扬州的话,恐怕就要把诗写成“烟花四月下扬州”了。扬州虽然没有“烟花”,但却有一种独一无二的花——琼花。我之前没见过琼花,北京没有这样美丽的白花。花大如盘,洁白如玉,晶莹剔透。琼花的高洁与美丽,为世人所公认。所以,历代歌咏琼花的诗篇不计其数,诗人将世间最美好的词语都用来描述琼花。其中,流传最广、影响最大的要数北宋韩琦的《琼花》:维扬一株花,四海无同类。年年后土祠,独比琼瑶贵。琼花究竟是什么花?其真面目究竟如何?有人以为它是玉蕊花,有人以为它是聚八仙,后来还有人说它是绣球花,甚至还有人说它是栀子花。其实,均不符合真相。其中聚八仙与琼花最相似,宋人郑兴裔为此专门写了一篇《琼花辨》,他说琼花与聚八仙有三种不同之处:“琼花大而瓣厚,其色淡黄,聚八仙花小而瓣薄,其色渐青,不同者一也;琼花叶柔而莹泽,聚八仙叶粗而有芒,不同者二也;琼花蕊与花平,不结子而香,聚八仙蕊低于花,结子而不香,不同者三也。”这三点差异中,香气的有无,是最主要的区别。另外,聚八仙的花形是聚伞花序生于枝端,花大如盘,由八朵五瓣花围成一周,围绕着中间一团花蕊,在微风吹拂之下,宛如八仙起舞,故名“聚八仙”。而据宋人描述,琼花多为九朵花围绕花蕊,这也是两者的另一不同之处。由此可知,曾亲眼目睹过琼花的宋人对琼花与聚八仙的区别是很清楚的,且认为琼花比“聚八仙”珍贵得多,难怪宋人张翊在《花经》中,把琼花评为“二品八命”,而聚八仙只为“六品四命”。说实话,我很喜欢琼花的洁白无瑕,风月繁华,花香清幽。似飞蝶舞动春风,又似雪花飘洒;似青莲出淤泥而不染,又似月光皎皎,清凉心海,令人心净意净,纤尘不染,快乐无忧,心情愉悦。与自然美景同乐,真是妙不可言!扬州有关琼花的故事很多。有人说琼花在汉代已有,也有人说当年隋炀帝开凿运河下江都(即扬州)就是为了赏琼花。据传,扬州东门外居住着一对情投意合的年轻人,男的叫观郎,女的叫芍药。观郎心地善良,某日救助了一只受伤的白鹤。白鹤为感谢观郎,从天际给他衔来一粒花种。观郎与芍药将花种埋入土中,于是长出一株天下无双、清丽无比的琼花来。一时间,四面八方的人们都争相前来观赏琼花。连隋炀帝都要不远千里,大征民工修凿运河,一心到扬州去观赏琼花。但是当运河开成,隋炀帝坐着龙船抵达扬州之前,琼花却被一阵冰雹摧毁了。接着各地爆发了农民起义,隋政权崩溃,隋炀帝死于扬州。因而也就有了“花死隋官灭,看花真无谓”的说法。从此,人们为了记住琼花盛开的美好时光,便将观郎和芍药居住的地方,分别唤作观巷街和芍药巷,把琼花生长的地方称为:琼花观及琼花台。清《琼花志》云:“郡志谓花植于汉唐,两荣于宋,一揭于金,再枯于元。为琼花之始末。”扬州市政协出版《扬州市花》一书时,经考证后认为,琼花始植于唐代。扬州这座古城,在年悠久历史的长河中,究竟发生过多少故事,今天已经没有人说得清了。唐代名僧鉴真和尚,曾在大明寺讲律传法。天宝元年()应日本留学僧荣叡和普照之邀,决定赴日弘布戒律,但五次东渡因遭官府阻拦或遇飓风皆未能成功,其间双目失明。天宝十二年,日本遣唐使藤原清河等人到扬州向他致礼,并邀其“向日本传戒”,于是决定第六次东渡,次年被迎入日本奈良东大寺。我两次到访过日本奈良,在东大寺内,看到寺庙中的结构和装饰,都体现了唐代建筑的特色。据《续日本纪》记载,鉴真对日本最突出的贡献并不是传戒,而是医药学知识和餐饮业、酿造业技艺的传授。如今日本豆腐业、饮食业、酿造业许多技艺都与鉴真教授的技术有关,日本有些地方的人民还把鉴真奉为医药始祖。扬州原本的名字是江都,因“州界多水,水扬波”,遂以“扬”为州名。看过央视《典籍里的中国》的人都知道,扬州的名称最早见于《尚书·禹贡》:“淮海惟扬州”。相传古代大禹治水时,把“天下”分为九州,于是九州就成了古代汉地的代名词。分别为豫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、荆州、梁州、雍州、冀州、兖州。当时的扬州包括了今淮水、黄海、长江广大地域内的江苏、安徽、江西、浙江、福建等省。今天的扬州,春秋时称“邗”,秦、汉时称“广陵”、“江都”,东晋、南朝置“南兖州”,北周时称“吴州”。唐高祖武德八年(年),将扬州治所从丹阳移到江北,从此广陵才享有扬州的专名。所以,以前的扬州不是现在的扬州,以前是大扬州,现在是小扬州。在历史上,让扬州最先闻名于天下的,不是风景,而是这里的美女。从古至今,扬州的美女不仅数量多,而且个个集容貌、气质、修养、技艺为一体,仙气、灵气于一身,如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、中国唯一的女宰相上官婉儿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。扬州是淮扬菜的发源地之一,在中国饮食文化史上的经典著作中,无不涉及扬州美食文化。四大名著之一的《红楼梦》中,许多精致菜肴都出自扬州。就连清朝的满汉全席,最早也是出自《扬州画舫录》,记录的扬州菜有一百余道。所以扬州菜能成为国宴的主体菜系,还是有他的道理。我第一次到访扬州时,当地朋友请我吃饭,品尝了正宗的“汪曾祺家宴”。在我看来这才是扬州味道。汪曾祺是高邮人,对吃很有研究,我有一本他写的《肉食者不鄙》书,他在“故乡的味道”中,不仅对扬州的食物有详尽的描写,而且还抒发了对故乡美食的感情。“汪曾祺家宴”餐馆位于风光旖旎的瘦西湖畔,古色古香的餐厅装饰,没有过多的华丽与浮夸,有的是最能代表扬州文化的温婉与精致。在这样舒适、精致的环境中品尝美食,除了能让人在视觉上得到享受,还能满足食客的味蕾。话不多说,我把品尝的《汪曾祺家宴》菜单抄录如下,让好吃的朋友尝尝味道如何!凉菜:松花蛋拌豆腐、扦瓜皮、芝麻酱拌腰花、烂蚕豆;热菜:冬笋雪里蕻炒鸡丝、红烧鳝段、狮子头、塞馅回锅油条、八宝糯米鸭、芋泥肉金、黄鱼鲞烧、煮干丝、南瓜子豆腐、咸菜茨菇汤;点心:冰糖莲子、芝麻糊、破酥包子、玉麦粑粑。“早上皮包水,晚上水包皮”是典型的扬州人生活方式。“花柳繁华地,温柔富贵乡”,扬州自古盐商云集,休闲的生活方式催生出了闻名遐迩的扬州“三把刀”(厨刀、修脚刀和理发刀)文化。我八十年代在河南济源部队工作时,与一位老家扬州的战友相交甚好。他给我说,扬州人习惯于早上“皮包水”、晚上“水包皮”的闲适生活。一大早起来,泡一壶清茶,一边慢慢地啜饮,一边不紧不慢地嚼着包子、面条或者煮干丝,肚皮包着水;忙碌一天后,晚上到浴池洗个澡,把皮肉投进水里,缓缓浸,悠悠泡,浸泡得差不多了,修修脚,搓搓背,按摩按摩,还可以品茗、聊天、理发、刮胡子,从上到下、从里到外、从精神到身体,全都放松,其乐无穷。我去过扬州两次,都没有机会体验一下这种闲散惬意的生活方式。我想,古人发出“人生只合扬州死”的慨叹,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美丽的风景,更多的则是对这种独特的生存状态和生活韵律的向往和留恋吧。前几天,我偶然在一家书店看到一本书,名字叫做《扬州典故与成语》,书里介绍与扬州相关的成语,比如南柯一梦、铸山煮海、功德圆满、似曾相识、咄咄怪事、骑虎难下、删繁就简、千回百折等等,都和扬州有着一定的渊源。铸山煮海,典故发生在西汉时期。当时的广陵影响着整个地区的政治和经济。其中,最初被封为吴王、建都广陵的刘濞开发当地资源,积极发展经济。招募天下工匠,开采铜矿以铸造钱币,烧煮海水以获得食盐。成语“铸山煮海”即来源于此。似曾相识,说宋朝著名的词家晏殊,某日,看到风雨过后,心有所触,随口吟出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一句。吟完之后,求下句,始终不满意。后来,晏殊途径扬州,进大明寺内休息。看到大明寺墙上挂着的《扬州怀古》,让他很是欣赏,他打听到作者为扬州府江都县尉王琪,两人便一起聊起诗词。晏殊提出了上句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,王琪一听,脱口而出“似曾相识”。最终,晏殊把这两句填入了《浣溪沙》:“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,小园香径独徘徊。”删繁就简,是根据扬州八怪纪念馆内,郑板桥的一副对联“删繁就简三秋树,领异标新二月花”而来。在这幅对联中,郑板桥一下子就总结出来了“删繁就简”、“领异标新”两条艺术创作的规律,而前者又为后人常用的成语,形容做事干脆利索。东关古渡为扬州古运河的一个景点。在古代,该处为京杭大运河的一个渡口。现如今该处已开发为扬州古运河的一个著名的景点,有大门楼,有遗存的宋代的城墙。东关街是一条青砖灰瓦的古韵老街。其东端的东关古渡,在唐朝是扬州最繁华的码头,之后便发展出了商贸密集的街市。现在的东关街,依然维持着明清时的模样。走在石板路上,不时能看到青砖灰瓦的盐商大院,人流熙熙攘攘,十分热闹。但令我诧异的是,这里竟然还有一尊马可波罗的铜像和一座纪念馆。《马可波罗游记》中记载:“应为君等言者,本书所言之马可波罗阁下,曾奉大汗命,在此城治理三整年。”这条记载在学术界引发了众多讨论。在这三年中,他究竟担任何种职务,学术界直说法不一。有学者认为,他担任的是达鲁花赤。达鲁花赤,在蒙古语中是“镇守者”“派遣”的意思。在元代行省制度下,统治者会在汉人聚居的路、府、州、县任命蒙古人或者色目人担任达鲁花赤,所以这一推测也不是没有道理。色目人马可.波罗在蒙元朝廷的地位极高,甚至一度有人认为他就是孛罗丞相。元初的扬州所辖范围相当广,更是当时的重镇之。《马可波罗行纪》中记载:“从泰州发足,向东南骑行一日,终抵扬州。城甚广大,所属二十七城,皆良城也。”接着,上面又写道:“此扬州城颇强盛,大汗十二男爵之一人驻此城中,盖此城曾被选为十二行省治所之一也。”统治者对扬州的重视程度由此可见一斑。扬州为经济军事要塞,朝廷派重兵把守。由此可见扬州对盐的运输、销售乃至整个王朝的经济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。扬州回来之后,一直在回味扬州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,正好读到了“扬州八怪”之一郑燮(郑板桥)一首写扬州的诗:画舫乘春破晓烟,满城丝管拂榆钱。千家养女先教曲,十里栽花算种田。雨过隋堤原不湿,风吹红袖欲登仙。词人久已伤头白,酒暖香温倍悄然。这首诗,说明了一个文化传承问题,扬州之所以是扬州,就是因为它保留了自己独特的文化。人们去扬州是看风景,更主要的是看风景之外的文化。历史上在扬州留下风流佳话的人,早已烟消云散,只有与之相关的文化是永恒的。前几年,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多名少男少女,在瘦西湖畔弹琴的壮观场面。曾暗暗惊异,一个小小的扬州城,居然有这么多学琴的少年?但读了郑板桥的诗后,我觉得扬州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多么的平常。临离扬州,我在京华维景酒店的房间里举步徘徊,凭窗瞭望,心情久久不能平静,也写了一首小诗:长长运河流南北,沉沉一线穿古今。风月同天好梦来,山川异域今胜昔。淮左名都大明寺,古韵今辉瘦西湖。窈窕曲径佳绝处,五亭桥洞更妩媚。扬州在中国历史上到底起了什么作用?说法不一。有人说,它曾是我国水陆交通的重要枢纽,东南地区政治、经济、文化的重要都会,对外贸易和国际交往的重要港埠,富甲天下的商业中心。也有人说,扬州繁荣昌盛的历史,积淀了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,大批中外文人雅士在此留下千古佳作,以“扬州八怪”为代表的扬州画派和扬州学派在中国文化领域独树一帜,是通史式的历史文化名城。我没有在扬州生活过,对扬州的历史知之不多,但是我总觉得扬州是一个梦,是一个被唐诗宋词浸润得曼妙无比的梦,被许多传说逸闻渲染得如醉如痴的梦。不过,扬州位于长江北岸,如今不论那个方面,都不逊色于江南诸多明星城市,那么,扬州是了不起的。(年6月10日写于北京)让我来告你